脑中的回忆立刻闪现,贝慈缓缓道来:“七年前青州大旱,家里的田地颗粒无收,一家子活不下去只能跟随乡亲们北上逃荒,路上粮食逐渐消耗殆尽,途径慈安寺时,奴婢父母想将剩一口气的奴婢卖给牙婆,是老夫人心善,将奴婢买下带回府中。”
回想当初穿来时的境况,贝慈自心底一阵阵发冷,原主是直接饿死在草地上,她穿来身体极度虚弱,弥留之际听见附近有人想分食她,拼着求生的本能,她睁开了眼睛,求救。
原主的家庭四儿三女,极度重男轻女,根本不会管她死活。
当时的牙婆也根本不想要快死了的她,怕砸手里。
挣扎间她发现手腕处的津液,吸进嘴里感觉身体滑过一阵暖流,才晓得这是金手指,也就让她有了那么点儿力气挣扎着爬起来,朝出了寺庙下山来的老夫人扑去。
许是她凄厉的哭声让老夫人动了恻隐之心,花二两银子将她买进了将军府。
回忆一幕幕闪过,贝慈永远忘不了那种饥饿濒死的滋味儿,所以她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吃饱穿暖,不受颠沛流离之苦。
也幸好有这个金手指在,她才能健健康康站在这里,否则她即便是吃了饭,也会因为幼时亏了身子早早离世!
老夫人听着贝慈说,也想起当初的情景,黑黄的干瘦丫头顶着一脑袋的黄毛冲出来吓她一跳,哭号的样子因为长时间未进滴水,愣是没流出一滴泪,但她能从声音中听出这丫头强烈的求生欲。
她也就鬼使神差的将人买下。
如今看看,她当初做的决定没错。
府里请平安脉的郎中说过贝慈这丫头身体康健的很,是个能生养的。
无论如何,贝慈是非常感激当年老夫人出手将她买下,即便是贱籍,也救了她一命。
若非她苟在将军府的后院,只怕这张脸和身子在津液的滋养下日渐瞩目,会惹来不少祸端。
老夫人收敛心神,又问:“你可知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?”
自然知晓,但她不能说,贝慈顶着一张懵懂的脸,摇摇头:“奴婢不知。”
老夫人没遮掩,直接道:“此次将军出征凶险异常,将军府却只有他一根独苗苗,至今未曾成亲,所以我想在他启程之前要为将军府留下子嗣。”
“你长于将军府,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,对你的为人有所了解,想来想去,通房的人选还是你最合适,你可否愿意?”
清润的猫瞳眨了眨,贝慈依然谦卑:“能得老夫人赏识是奴婢之幸,将军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,能为将军开枝散叶奴婢甚是欣喜,只是……”
贝慈没有惺惺作态,欣喜之情溢于言表,老夫人最喜欢她这般坦荡,慈爱道:“有什么顾虑,你直接说,我听着。”
“恕奴婢多嘴,将军作为京城翘楚,更是诸多女子心之向往,若是未娶妻之前有了孩儿,恐怕会为将军将来娶妻增添许多不确定性。”
她没有瞎说,高门大户讲究多,正妻未进门,有了庶子,恐怕于婚事上多有阻碍。
世家贵女可能会因为介意这一点,将魏泽如这个选项划掉。
老夫人缓缓笑起来,暗自点头,这丫头她没选错,还能替伯卿想着以后,是个纯善的。
她摆摆手,叫贝慈上前,握着细软白嫩的手拍了拍,“老身没看错你,这些你不必多想,你们将军已经同意了,他的婚事他自己想办法,我只管在他出征前留下子嗣。”
儿子和孙儿拼死挣来的将军府,不能断送在她手里,必须有继承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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